熬过炎热的酷暑,迎来清凉的初秋,此时乡村的原野上一派丰收的景象。高粱抽出了红穗,玉米绽开了天缨,碧绿的花生秧上黄花渐落,拔出一棵,根系上籽实累累,颗粒饱满。
为了增产创收,今年我家里种了两亩地的花生。眼看就要到了花生成熟的季节,父亲母亲商议后决定,乘今年的花生还没有大面积上市,现在就开始拔摘家里新鲜的花生到集市去卖,每天都可以卖些现钱补贴家用,同时也可将两亩地的花生尽快采收回家,以便抢种下一季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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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全家一起上阵,每天傍晚骑上电动三轮车,拔上两车箱新鲜花生,连秧带果一起拉回家。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一颗一粒地采摘到筐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装上车子,天不亮出发,到二十多里路的集市上去摆摊叫卖。
由于城镇的早市仅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每天早晨八点钟一到,如果小商小贩还不收摊,城管轻则夺称踢摊子,重则罚款扣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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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赶在城管驱逐前将花生卖完,家里决定由父亲和我二弟各摆一个摊分头叫卖。我从外地打工回家无事可干,便决定跟着父亲一起到市场帮忙卖花生。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我就被父亲叫醒,帮着父亲和二弟把昨晚摘好的花生抬到车上,带上称和摆摊的铺布等一起上车,乘着凌晨的茫茫夜色向集市驶去。
我们骑着电动三轮车在悄无人息的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到了集市天仍然没有亮,但贩卖瓜果蔬菜等各类农副产品的小摊小贩和出售自家农产品的附近农民已从四面八方开始聚集。
借着昏黄的路灯,父亲在路西,二弟在路东,各自铺好摊子。此时,见集市上还没有几个顾客,我和二弟便无聊地看起了手机,父亲则呆呆地坐在摊位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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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东方的夜空露出了鱼肚白,天逐渐开始放亮。集市上陆续走过来一些早起买菜的家庭主妇、晨练的老人、上班的年青人,到花生摊前问价的也逐渐多起来。
“这花生怎么卖?”一位老太太走到我二弟的摊子前弯下腰来问道。
“不挑不捡两块钱一斤,挑的话就两块五一斤!”
“太贵了,前天早上我买才一块钱一斤!”
“大娘,你看咱这花生,昨天下午刚从地里拔的,颗大粒圆,粒粒饱满,你到哪去找这么好的新鲜花生去?”
老太太似乎动心了,一边嘟囔着嫌贵一边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精挑细起来。
这时天完全亮了,集市上也热闹起来,两个摊位上都挤满了挑选花生的顾客,父亲和二弟也忙着称花生、算帐,我则帮着收钱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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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摊位上的花生越卖越少,钱包里的零钱越来越多。当二弟以一块钱一斤的价格把最后二斤花生全部卖完之后,城管开始逐个摊位地提醒要收摊散市了。
市场的小摊小贩们开始手忙脚乱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卖,试图在收摊前再卖一点。然而城管却铁面无私,勒令他们立即收摊,否则就要没收货物、夺称扣车。一刹时,小摊小贩如风卷残云般四散而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集市一下沉静下来,只有个别满载的车辆和手提肩扛的行人匆匆而过。
我们把没卖完的的花生装上三轮车,以最快的速度驶离集市原路返回。回到家里以后,父亲和二弟开始计算今天一早晨的收获。经过精确计算,平均每人卖出花生三十余斤,收获毛利四十多元。钱赚得虽然不多,但一家人都很高兴,因为仅仅一个早晨的时间每人就能收入四十多元钱,这在农村算得上是相当高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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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和二弟他们满脸喜悦的神情,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农民的要求其实真的不高,都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为了生活,他们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累都可以受,只要能够衣食饱暖,农闲时节赚点小钱,以保证老人看病、孩子上学和日常生活之需,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但遗憾的是农民要实现这点基本的愿望还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