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鸣虫葫芦界的“爱马仕”,一百多年前单件精品就能卖到上千两银子,很多珍品传世至今。但关于它的来历身世却仍无明确定论,目前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来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位蟋蟀爱好者的回忆。
相传,清咸丰年间,京城内使用葫芦养虫已经蔚然成风。一日,同仁堂内走进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乡,不为看病抓药,却从随身布包中取出几件鸣虫葫芦,与店家言明这是他本人范制的葫芦,看到堂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所以进来看看有无人喜爱葫芦,打算将它们卖掉换钱。但见这几只葫芦,全身上下光素无花纹、颜色发白而无照人光泽,卖相颇为普通。恰巧同仁堂东家养着几只鸣虫,见这位老乡态度诚恳,便想试试他的葫芦出音如何,不曾想鸣虫放入葫芦后,传出的声音特别宽厚洪亮,与之前鸣叫声大不相同。
东家大喜,连忙命人收下这几只葫芦,在随后攀谈中得知此人姓刘,家住京城东边的三河县,喜爱在火沙地中范制鸣虫葫芦。因那年阴雨绵绵,秋收不成,葫芦也大都成为残次品,为糊口求生,不得已带着几件较好的葫芦来到京城碰运气。自此以后,“三河刘”的名号便在京城鸣虫圈子里叫响了。
不过,有人却对“三河刘”这一称呼提出了质疑。南开大学孟昭连教授依据民国通俗小说《津门艳迹》以及其他一些民俗作品,提出了“三河刘”应为“沙河刘”的观点。《津门艳迹》里面提到天津海河东岸一个叫柴家坟的地方,住着一个喜养鸣虫的太监焦老公,他说“有个艺制葫芦的专家,姓刘,家住沙河,大家都称他作沙河刘。他家出的葫芦比较旁人卓异不群,无论甚么虫儿,放在沙河刘的葫芦里,放出来的音韵与众不同,因而他的声名广播,远近皆知。凡是北京的内监,王公大臣,讲究玩奋虫儿的,都欢喜买沙河刘的葫芦”。
除此之外,传统相声《扒马褂》中也出现过“沙河刘”:
—“这还不算出奇。人家那蝈蝈儿葫芦好啊!是‘沙河刘’的。”
—“什么叫‘沙河刘’的葫芦?”
—“你不知道沙河那地方有一个姓刘的,他种的葫芦养蝈蝈儿最好。”
这段曾被马三立、侯宝林、刘宝瑞、马季等相声大师表演过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提到了“沙河刘”。孟昭连教授认为相声艺人吐词清楚、咬字准确,不存在将“三河刘”说成“沙河刘”的可能,因此原本就应是“沙河刘”。按照今天的地理名称,天津有两个地方叫“沙河”,一个在武清,一个在蓟州。
像很多民俗类产品一样,这种鸣虫葫芦的起源、发展等信息更多依靠特定人群的口口相传,缺乏权威文献材料的记载,因此在学术层面尚未给予明确结论之前,不妨尊重市井百姓的习惯叫法,仍然叫称呼它为“三河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