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看了昨天文章的读者,有人问我。
在原剧中,这是丁元英的红颜知己芮小丹请了一帮骚客文人陪酒,想要在文化上压倒他,给他个下马威。
结果丁元英就拿出自己早年写的这篇,来行酒令。
这就是挖苦那几个没做过事的文人,说白了就是读过几本书,觉得自己很牛了,但一接触市场,全崩,囊中羞涩,根本赚不到钱,人不行只能骂路不平。
所以我说这是一本时代作品,年代感很强。
50后,60后们在90年代是存在思想冲突的。
一部分人就下海去了,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学游泳,另一部分人,好歹是干部嘛,他不愿意放弃已有的,又看着人家眼热。
你注意,那个时代。
今天有没有?个别地区也许还有残存,但大城市已经彻底商品经济化了。
从80后开始,他们的脑子里不太可能残存这些冲突的观念了。
你去看黄峥写的致股东书,里面充满了对时间维度的思考,时间这个话题我也写过很多次。
我们起码有一部分人吧,思维开始纯数据化了。
如果谈投资,我第一件事肯定是亮清单,就是我过去多少年的交易清单。
我们拿数据说话。过去五年,每年的年化,每个月的月化,甚至每周的周化,最重要的是方差,这个以前聊过,方差要尽量小,否则盈利高那只是毛刺。
当把交易清单拿出来的时候,大家可以基于数据谈生意。
没有数据,那不叫谈生意,那只是唠嗑,是海侃,是闲谈。
如果对面坐着一条狗,它只要能拿出方差很小,年化很好的交易清单,那它就是阿尔法狗;如果他拿不出来,哪怕坐着个仙风道骨的,也不会有人搭理。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思维模式,我们是在量化思维下长大的,而不是被神秘主义主导着。
所以丁元英写的这首小词很有意义,它的意义就在于告诉你,要重视实践,要重视结果。
他之所以能够随便KO满桌的文人骚客,因为他是个交易员,他是满场唯一一个实践过的。
如果他晚生二十年,就不需要又是喝酒又是斗文,把交易清单丢出来,拿结果直接KO。
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实际上就是被数据化的肉体而已。
那么,怎么才能更有利于你实践呢?
去人才扎堆的地方。
这个世界是不平衡的,大号今天给你聊比贫富差距更重要的是认知差距。
认知差距和你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
书中的丁元英来自一个四川的小镇,他爸开茶馆的。
他之所以会变成后来的丁元英,是因为他先去清华大学读书,再去德国留学,做了十年交易员。
在当时的环境下,德国就是人才扎堆的地方,清华的,中科院的,都去了。
他从一个信息高地出来,跑去一个信息洼地,比如某个小城附近的什么王庙村,当然如神降临,指导凡人。
这里面没有什么装神弄鬼的文化属性,文化密码,太扯淡了。说到底,就是信息不对称带来的。
就像8年前我们创业的时候,在本行业所有同等规模小公司面前,甚至在比我们大的公司面前,我们都可以扮演诸葛亮。
原因很简单,我们的大股东是本行业甲方龙头,我们的二股东是本行业乙方一哥,那我们当然料事如神。
因为你要料的那个事,对你是机密,对我们是公开的。
这需要文化属性么?需要文化密码么?都不需要,把这些个装神弄鬼的名词去掉,原因就一个:信息对你是加密的,对我是解密的。
所以丁元英之所以对于王庙村的人来说是神,就是因为巨大的信息不对称,因为他来自信息高地。
今天这种事仍然是相似的。
有的街道满是清北毕业的,有的乡镇,全乡找不出一个211,资金扎堆的地方,往往也是人才扎堆的地方。
你要待在信息高地,才更有利于你的成长。
什么地方是信息高地呢?就是资金高地嘛。
大号今天告诉你的不就是那点事儿?
在这个时代里,巴依老爷和阿凡提合体了。
你变成巴依老爷的同时你就是在变成阿凡提,你变成阿凡提的同时,你也会变成巴依老爷的。
事实上,剧中王庙村的人如果真的靠自己的努力,是很难致富的。
虽然体力活都是他们干的,但实际上整件事最有价值的部分是策略。
这个策略是因为丁元英站在高处,他待过信息高地,才能指出来。
比如选择做高档音响,利用打磨的手工优势,出口转内销,迎合当时消费者的特殊心理,等等等等。
这些决策,是丁元英所在的信息高地带给他的,而不是他蹲家里自己瞎琢磨,就能琢磨出来的。
因为绝大部分的钱是被全世界的这些信息高地占据着,标准也是人家制定的。
你想要发财,不想囊中羞涩,怒指乾坤错,唯一的办法就是融合,融合到人家的体系中去,寻找自己的生态位。
你在自己家里,拍一本电影,能挣钱么?当然不能。
没人看呀,哪怕你成立个山寨奥斯卡,市场会承认么?
又或者你做了一个电商平台,自己用?自己一会儿扮演小二,一会儿扮演买家,你是在扮家家酒么?
事实上,在商品经济中,谁付钱,谁说了算。
谁能付钱?信息高地才能付钱,因为钱都在那里。
那我们想一想,这种控制着大部分市场的龙头企业,通常,会不会处于一二线以外的城市呢?
答案是不会的。
原因有很多,什么经济的,人口的,教育的,等等等等。
甭管原因是什么,真相就是不会。
这一点,连古人都发现了,这就叫平台的力量。
两千年前,李斯还是上蔡某个县的小吏,他发现厕所里的老鼠吃着肮脏的东西,看到人走过就惊恐逃窜;
可是粮仓里的老鼠,吃着沉积的粟米,住在大屋下,见了人怡然自得。
不由得发出感慨,这哪是老鼠有什么区别!这是平台的力量啊!遂辞去小吏,投奔咸阳,后来成了秦朝的宰相。
我昨天说不喜欢那本剧,是因为过于脱离真实,作者把故事情节反过来了。
她非要说有一个丁元英,放着每年数千万不要,跑去一个小城附近的王庙村,利用信息差改变这些身处信息洼地的人的命运。
他这么做,不是救世主又是什么呢?
这和他满嘴强调世上没有救世主太自相矛盾了吧?
世上确实没有救世主,真实的故事你应该是反过来读的。
从前有个贫穷的村子叫王庙村,他们左等救世主不到,右等救世主不到,有一个孩子发奋读书,考上了清华,去德国留学,成立私募基金,他,就叫丁元英。
一个从信息洼地出来的人,最后走到了信息高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至于你问我王庙村呢?
王庙村因为年轻人都走光了,后来就逐渐消失了。
这,才是真实的人生。